【家族声音】汇聚专业的信托筹划专家、家族（企业）治理专家和家族办公室领袖，每周一期与大家探讨家族（企业）的保护、管理与传承，分享家族（企业）治理、私人财富管理、家族企业投融资、家族信托和家族企业集团化等方面的经验和见解。

上周我们介绍了伟大的艺术家Michael Jackson的家族信托，主要介绍了MJ的家庭背景，家族信托的类型以及受托人及监护人、信托财产分配等方面的内容（点击可查看详情）。可以说，MJ的家族信托是一个高度定制化的信托，今天，我们继续来看MJ对受托人的选择。

正确的选择——所托之人，不辱使命

MJ选择了三个自然人作为其家族信托的受托人——第一个是MJ的律师约翰·布兰卡（John Branca），第二个是音乐制作人约翰·麦克伦（John McClain），第三个是会计师巴里·西格尔（Barry Siegel）。同时，这三个自然人也是MJ的遗嘱执行人。

一旦对这些受托人进行了了解，也许就会明白MJ为什么会选择他们作为信托受托人以及遗嘱执行人。这实际上也充分体现了MJ的智慧。

第一位受托人是律师约翰·布兰卡（John Branca）。他从1980年就开始为MJ工作，后在2006年与MJ分道扬镳。但是在2009年6月17日，也就是MJ去世的前八天，他重新雇佣约翰·布兰卡作为其的代理律师。我们推测，MJ选择约翰·布兰卡的理由是基于信任——既是多年交往而产生的情感上的信任，更是多年合作而产生的对他专业水平的信任。

第二位受托人是约翰·麦克伦（John McClain）。他是音特斯考普（Interscope）唱片公司的创办人，是MJ和MJ的妹妹珍妮·杰克逊，以及杰克逊五兄弟音乐组合长期的合作伙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约翰·麦克伦不仅仅是MJ可靠的事业伙伴，还是他相交多年的老友，能够在音乐上与MJ取得共鸣的人。因此，MJ有理由去信赖他，相信他将会充分地尊重和执行自己的意愿，并且恪尽职守。

第三位受托人巴里·西格尔（BARRY SIEGEL）。有意思的是，西格尔并没有更多的故事可说，因为他在2003年8月26日主动辞去遗嘱执行人和信托受托人的身份。西格尔的辞职本身是一种负责的态度，他认为自己无法完成托付，于是在立遗嘱人健康情况依然良好的情况下主动退出，留给MJ充分的时间进行调整。

这里需要补充一点，根据美国法律，若指定的遗嘱执行人为法定继承人，则该继承人不得拒绝承担遗嘱执行的义务；若指定的遗嘱执行人为法定继承人以外的人，则只有该人同意承担遗嘱执行的义务时，才为遗嘱执行人。因此，巴里·西格尔的辞职是有效的。

MJ并没有选择自己的亲人做受托人，这里可能有很多的原因，从后来事情的发展看来，这个决定无疑是英明的。他的亲人也许都足够爱他，但是却不一定能够理解、支持他的决定，或者可以说他们缺乏管理遗产、信托所需要的理性精神和坚决执行的态度。事实上，MJ的遗嘱在去世后曾被他几乎所有的亲人攻击，而恰恰是这几位受托人守护住了MJ的意愿。

也许，辞职的巴里·西格尔有些争议，但剩下的两位受托人都堪称不辱使命。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组合，一位挚友、一个律师。他们基本具备了管理信托事务最重要的四种品质：理性、专业、值得信赖和百折不挠。

理性来自于他们所从事的职业，让他们能够明辨是非，以最小代价实现委托人的意愿。专业来自于对遗产处置相关知识的精通（主要来自于律师，还可以来自于会计师），保障他们具备达成使命的技巧和能力。而值得信赖、百折不挠，则是信托财产管理人所必须具备的基本品质，他决定了MJ必然选择自己充分了解的朋友和伙伴。

这与我们帮助客户进行信托安排的思路是基本相通的。只不过我们常常会选择由机构担任受托人，并由家族成员、家族信赖的亲戚、朋友和专业人士担任信托保护人。这样既能够发挥机构受托人安全稳定、资源丰富的优势，又能够充分实现客户的意愿安排。

MJ是一代天王，但他的才华横溢、辉煌成就与其一生艰辛形成了鲜明对比，MJ的家族信托中融入了许多他对感情的掂量、对家族未来的展望和对传承的专业筹划，信托背后的深意更是让人感慨万千，耐人寻味。

胡弯

和丰家族办公室法律筹划专家

北京大成（广州）律师事务所律师

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法学硕士

专注于家族（企业）治理、家族信托架构设计、跨境并购与重组、公司治理与商业模式、商业体系（集团化）构建、公司及项目法务综合支持、民商事仲裁与诉讼等领域的研究与实务。

[来源：和丰家族办公室，作者：胡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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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小红莓乐队主唱Dolores O’Riordan去世的消息，让我们感到十分惋惜。也让我们想起另一位伟大的音乐家——迈克尔·杰克逊。

MJ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认定为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艺术家，被誉为流行音乐之王、世界舞王，更是世界乐坛、演艺圈里绝无仅有和最具代表性的风云人物。

MJ的歌不仅好听，而且意义也很深重，许多歌曲都表达了对世界和平的期望和对儿童的关爱。同时，MJ在慈善事业方面做出了很大贡献，例如把演唱会部分收入捐赠给亚特兰大儿童基金会，设立迈克尔·杰克逊联合国儿童捐助学术奖金基金会等等。可以说，迈克尔·杰克逊是位杰出的艺术家，更是值得敬佩的慈善家。

而MJ生前设立的遗嘱信托亦是一份非常具有智慧的家族信托。今天，我们就来聊聊MJ的家族信托。

每一个大家庭，都有着复杂的感情故事

探讨MJ的家族信托之前，应该先对MJ庞大的家族有所了解，知晓各个成员之间的关系——MJ的家族庞大，他自己共有八个兄弟姐妹，父亲是约瑟夫·杰克逊（Joseph Jackson），母亲是凯瑟琳·艾斯特·杰克逊（Katherine Esther Jackson）。小家庭方面，MJ有两任妻子，并和第二任妻子育有一子一女。MJ的第一任妻子丽莎·玛丽·皮思丽（Lisa Marie Presley）是美国摇滚巨星猫王Elvis Presley的女儿，二人未育有子女。第二任妻子是黛比·罗（Deborah Jean Rowe Jackson）育有一子一女。

此外，MJ还通过匿名的代孕母亲，育有一子，普林斯·迈克尔·杰克逊二世（Prince Michael Jackson II）。

MJ家族关系图

MJ与亲属之间的关系可以说的天差地别。和父亲约瑟夫的关系非常不好。他生前接受采访时，多次毫不避讳地提及儿时遭到父亲毒打的惨痛经历。这大概能够解释为何MJ的父亲成为了MJ所设立信托的最亲密的“非利益相关人”。

虽然和父亲的关系不好，但是MJ和几个兄弟姐妹的关系很不错。估计这是MJ的遗嘱信托将六个侄子侄女列入可能受益人名单的原因。

遗嘱信托的关键节点，音乐天王的智慧安排

MJ所设立的是一个遗嘱信托，顾名思义就是通过遗嘱设立的信托。因为遗嘱只有在立遗嘱人死亡后才能生效，所以遗嘱信托也只有当立遗嘱人去世以才成立。反言之，如果遗嘱存在瑕疵，那么也会影响到信托的有效性。

准确地说，在美国法下，遗嘱信托必须要符合遗嘱设立的形式与实质要件才有效。

1. 未雨绸缪的安排，倾倒信托的选择

据了解，MJ母亲曾向洛杉矶法院提交一份最早于1995年订立的遗嘱信托文件，该文件后来在2002年被修改过。MJ是2009年6月25日去世的，也就是说，MJ在离世至少七年前就作好了遗嘱信托的安排。

与中国避讳谈论死亡的文化不同，提前作好遗产安排与规划是欧美高净值人士的习惯。

MJ遗嘱信托的关键是遗嘱的第三条，根据这一条的规定，迈克尔·杰克逊将他所有的遗产全部置入迈克尔·杰克逊家族信托（Michael Jackson Family Trust）之中。

这一条在专业上被称为倾倒条款（pour-overprovision）。倾倒条款的一般做法便是由立遗嘱人在遗嘱中约定，在完成特定的遗赠安排后，将剩余全部的全部财产置入家族信托。

它为遗嘱提供了更大的灵活性，因为没有人会在立遗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整的遗产范围。此外它还在法律技术上确保了立遗嘱人生前的一切财产都能得到有效的安排，不会发生遗漏。

2. MJ在受益人、监护人安排中的情与理

MJ信托受益人的安排包含两类：一类确定的受益人，分别是MJ的母亲和MJ的三个子女；另一类是可能的受益人（Contingent Remainder Beneficiary），分别是MJ的六个侄子侄女；值得关注的是，MJ父亲并不在信托受益人之列。

MJ在遗嘱信托中对受益人的安排，可以说是充分展现了MJ对家庭关系的思考；而除了受益人的选择，在对受益人的财产安排上，MJ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美国媒体披露了部分MJ的信托安排：遗嘱信托每月支付8.1万美金，作为MJ三名未成年子女教育、日常开销等费用；此外，MJ三个子女满21岁时可以向受托人领取现金，但是40岁前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份额。

由于资料有限，我们无法对信托财产的投资、管理和分配进行全面评价。但是MJ大体的思路是比较清晰的：在子女年幼时，侧重对他们生活和教育的支持；在子女成年后，放宽了子女的财产支配权，但同时又设计了防止挥霍的安排。

这的确是比较正常、理性的安排。而另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是MJ三个未成年子女监护人的安排。遗嘱第八条显示，MJ指定母亲凯瑟琳为三名子女的监护人，如果MJ母亲去世或不愿承担监护权，则由MJ的好友——美国女歌手黛安娜·罗斯（Diana Rose）担任子女监护人。

可以看出，这是一份个性化的遗嘱，一个定制化的信托，MJ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看来一代天王MJ不仅在音乐专业上才华横溢、个性十足，设立的遗嘱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包含了许多个性化的设置。

而在受托人、遗嘱执行人的选择上，事后证明，MJ不仅进行了个性化的设置，而且托付了对的人。关于受托人及遗嘱执行人，具体情况的将在下期家族声音中继续介绍，感谢您的收听！

胡弯

和丰家族办公室法律筹划专家

北京大成（广州）律师事务所律师

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法学硕士

专注于家族（企业）治理、家族信托架构设计、跨境并购与重组、公司治理与商业模式、商业体系（集团化）构建、公司及项目法务综合支持、民商事仲裁与诉讼等领域的研究与实务。

[来源：和丰家族办公室，作者：胡弯]

【家族声音】汇聚专业的信托筹划专家、家族（企业）治理专家和家族办公室领袖，每周一期与大家探讨家族（企业）的保护、管理与传承，分享家族（企业）治理、私人财富管理、家族企业投融资、家族信托和家族企业集团化等方面的经验和见解。

香港曾经执行过遗产税制度，并且设有遗产税署部门，专门负责香港遗产税的监督和执行。正是这个部门，曾经和香港知名家族——庞氏家族打过官司，起因就是遗产税署要向庞氏家族设置的家族信托征收遗产税。

仅差两天，成为香港税署与庞氏家族诉讼的开端

庞氏家族的第一代掌门人叫庞鼎元，是香港的传奇人物，上世纪50年代已经是知名的企业家，被称为是香港的“钢铁大王”，家族企业绍荣钢铁迄今为止是香港硕果仅存的钢铁公司，同时庞氏家族长期以来也都是香港福布斯排行前40的富豪家族。

在香港遗产税还在执行的时候，有一个规定：死者在死亡当时的海外资产，是不征遗产税的，但是如果这个海外资产在过去的三年内是香港资产的话，就需要征收遗产税。很有意思的是，从庞鼎元先生成功设立海外家族信托到庞鼎元先生去世，离三年期限就差仅仅两天，正是这短短的两天，给了遗产税署向庞氏家族信托征收遗产税的理由。

当然仅仅凭借期限并不构成庞氏家族信托需要缴纳遗产税的充分条件，而今天这个分享也不是以遗产税为主。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诉讼，我们难以窥见庞氏家族设计的家族信托架构的精细与缜密。

双层私人信托公司

以家族信托构建出家族传承的龙骨

庞氏家族信托与之前我们分享的家族信托案例的区别主要体现在：

首先，庞氏家族信托的数量比较多，就目前掌握的信息判断就有几十个；

其次，庞氏家族信托引入了双层PTC架构，PTC全称叫做Private Trust company（私人信托公司），这种类架构我们在香港首富李嘉诚的家族信托看到过类似的设计。

另外，庞氏家族信托架构还结合了商事信托和民事信托两种不同性质的信托。

通常来说，家族信托的受托人都会选择信托公司，一般的信托公司可以做n个不同家族的信托的受托人，而PTC（私人信托公司）的业务范围就是只做自己私人家族信托的受托人，PTC的股东往往是家族成员。

庞氏家族信托设计得非常精妙。这个架构里一共有上下两层PTC。

上层PTC受托管理的是若干个民事信托，和平时常常谈到的家族信托是同一属性，这些民事信托的资产以流动性高的金融资产为主。从目前来看这一个个信托应该是专属家族内部不同的家庭单位，用于实现不同的家族目的，比如教育，生活和慈善等。

而下层PTC受托管理的是若干个商业信托，这些商业信托的信托资产则是以经营性资产为主，所谓经营性资产需要通过经营来产生效益的资产，比如公司的股权和商业不动产。

庞氏家族非常聪明地并没有把所有的经营性资产全部打包装到一个信托里，而是将他们分开成立专属的信托，比如家族钢铁公司股权信托，货运公司股权信托，家族投资公司的股权信托。

这么做至少有两个好处：

第一，不同公司板块的风险程度是不一样的，通过置入到不同信托架构里，可以隔离不同板块之间的风险；

第二，通过商事信托架构将股权资产实现单位信托化。整个信托资产的收益权可以切成一个个小单位份额，家族有需要就可以把这些份额当产品一样按时按量随时出售。即使出售再多单位的受益权，也不会影响到家族对于公司的控制权和经营权

对中国家族的启发

庞氏家族算得上是香港最早的一批富裕家族，就目前来看，庞氏家族传承三代，而且家族成员精英辈出。单单从庞氏家族信托的设计思路，就能找到这个家族能够基业长青的部分原因，相信这也会对中国今天的富裕家族有很好的借鉴和启发。

中国家族企业发展到今天也开始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除了主业板块以外，往往还增加金融板块、房地产板块、投资板块等等，不同板块是否依然放在同一个公司架构下，还是说应该放入不同架构进行隔离？

中国家族企业创富往往是第一代家族成员共同创业、吃大锅饭，所有家族成员风险共担，利益共担。这样的模式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的确是很多家族能够成功的主要原因。但是到今天，很多家族已经发展到了第二代甚至第三代，衍生出了不同的家庭单位和大量家族成员，是否还要延续过去的大一统的模式，还是说应该通过恰当的家族治理和架构安排来进行分开管理？相信通过今天庞氏家族信托的分享，以上两个问题，都会有答案。

今天中国家族都在关注家族信托，但是往往都是过于关注信托的功能，考虑的是如何可以用最低成本和最高的效率设立家族信托。但是信托仅仅是实现目的的工具而已，通过这些案例我们更应该明白：每个家族都自己的特殊情况，设计信托的考量和过程，才是我们更应该去关注和学习的部分。如何针对自身情况去定制一套专属的家族信托？这是中国家族必然要去面对和思考的问题。

蒋松丞

和丰家族办公室创始合伙人、董事总经理

和丰家族办公室首席财富管理专家

中国家族经营研究中心执行副主任

与北美和欧洲顶级家族办公室和财富管理公司关系密切，拥有广泛的全球化网络和深度的行业洞察，并在投资组合管理，企业融资，并购重组方面具有丰富经验。

[来源：和丰家族办公室，作者：蒋松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