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观点 | 发现与未来同行的结构性力量——关于家族办公室行业发展的几点核心思考
近些年参与到家族办公室服务领域的机构越来越多，关注家族办公室的家族也日渐增多。家族办公室可以理解为一种服务理念、一种服务模式、一种服务产品、也可以视为一种家族治理的工具。站在不同的角度与立场，家族办公室有着不同的演绎。当然，今天家族办公室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欣欣向荣的行业。
当我们站在不同的维度去观察和解构家族办公室的时候，会发现有非常多的核心问题需要去回答，当然，站在不同角度所提出的问题也是不同的。如果这些最基本的问题不能够得到澄清，未来的行业发展很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会出现一些大家非常不愿意看到的现象。在辛丑年伊始，让我们共同祈愿中国家族办公室行业能够在发展中发现与未来同行的结构性力量。
中国家族办公室行业从诞生起就是具有全球视野的。
我们会发现早期研究或实践中演绎的家族办公室的模式、样貌、结构与功能等，与今天领先的家族办公室的实际状况基本一致。中国家族办公室行业从发端时就努力与国际接轨，是对国际经验、国际模式的引入与借鉴，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今天有很多人会在中国家族的发展过程中去探寻类似于家族办公室的雏形，比如说“家宰”制度等。我们有机会可以深入探讨家宰制度与家族办公室的关系，但可以肯定地说，现代意义上的家族办公室就是来源于西方的。所以说中国家族办公室行业最不缺的就是全球视野。
那么行业缺乏的是什么呢？
基于各种原因，行业对于中国家族的研究是远远不够的，从未真正深入系统性地去探寻历史上存在的中国家族的成功经验与治理模式，有的只是片段式的、故事性的或传奇性的演绎。而今天的研究，则更多集中于对近现代华人家族浮光掠影式的观察，尤其集中于刚刚完成一代到二代传承的家族。
同样，行业对于中国家族文化方面的研究也是非常不充分的。家族结构决定了社会结构，决定了家族文化，对家族文化的深入研究，对于理解中国家族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对中国家族文化缺乏必要的认识与把握，将是中国办公室行业发展中的核心路障，这随着行业的深入发展会逐步凸显出来。
行业需要本土力量，对于中国家族及家族文化的研究是需要长期积累的，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可能投机取巧，只能踏踏实实去做。从我们对中国家族及家族文化的初步梳理来看，这个文化遗产是一个非常值得挖掘的巨大宝库。本土力量的提升，需要学者、行业人士、包括中国家族的共同努力。
家族办公室的核心本质是什么？
家族办公室是家族治理的中枢。既然是家族治理的中枢，那么首先会涉及到一个立场的问题，即我们始终不断强调的家族立场。
我们系统研究了行业发展过程中进入家族办公室行业，又快速退出这个行业的若干机构。这些机构之所以退出，之所以走了弯路，之所以失败，一个核心的原因就是对家族立场的丧失。家族办公室不是一个简单的投资机构，不是一个简单的金融服务机构，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文化机构，它是具有家族立场和温度的。
家族立场指的是什么？是一个人的立场，一个家庭的立场，是一个家族支系的立场，还是整体家族的立场？毫无疑问，家族办公室应该是站在整体家族的立场去研究、服务和运作的，对于SFO而言当然如此。
对于MFO而言，家族立场问题一样突出。我们必须要面对家族成员、家庭、家族支系及整体家族的立场冲突，更为重要的是还要去面对机构立场和家族立场的冲突。当机构立场与家族立场发生冲突时，如何去择取变得异乎寻常的重要。
在坚守行业底线与原则的前提下，我们认为对家族立场的坚守无疑应当是优先的。若家族办公室行业丧失了家族立场，这个行业将会从根本上坍塌，甚至不可能真正存在。家族立场是值得特别强调的一个行业核心话题，是行业坚守与创新、服务与运营的出发点与归结点。
家族财富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们将家族财富划分为人力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和金融资本。那么让这些资本相互作用的、有效的家族机制和家族结构是什么呢？这些机制、结构与资本结合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我们认为这个结合体就是家族力。这里的“力”指的不是力量，而是生命力，包括家族的生存力，发展力和价值力。家族力的整体提升对一个家族而言才是最终的真正目标。
家族财富管理保护的是什么？管理的是什么？传承的是什么？
家族财富管理可以从私人财富管理出发，也可以从家族（企业）顶层结构入手，但如果我们不关注家族力的整体提升，则不可能得到最终的答案。真正的家族财富管理整体解决方案，一定是对三者的完全打通。如果对这一点没有清醒的认识，家族办公室行业是很难构建起负责任的经济模式的。
家族力的核心是家族文化。这些年我们也看到越来越多的家族在关注家族文化方面的发展，在家族宪法、家规、家训等方面做了很多尝试。但是这些真的能够落地吗？真的能够实现目标吗？结论不容乐观。
就家族宪法举例，我们看到的大多数家族宪法并不是家族真正的、深层次的共识，这样的家族宪法是不可能真正得到执行的。
然而，我们发现一些关注家族故事整理与挖掘、家族博物馆建设、特定家族政策制定等，更相信“背影的力量”的家族，他们确确实实收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些才是真实的、更有质感的家族文化的内容。当然，我们在这里并不是否定行业所做的努力，而是说在家族文化这个领域有更多值得去探讨、更有价值、更有实效的做法。
家族办公室关注的是家族治理与家族所有权结构，缺乏这个能力不可能成为领先的家族办公室。我们认为家族办公室不仅是家族财富管理机构，更应当是家族价值管理机构，这才是家族办公室及整体解决方案应有的定位。
当下是财富管理的3.0时代。
在财富管理的1.0时代——定义时代，看到的更多是市场价值的发现；在财富管理的2.0时代——工具时代，看到的更多是产品价值的变现；在财富管理的3.0时代，也是今天这个时代——生态时代，实际上更重要的是能力价值的力量。
每一个家族办公室都要有自己的核心能力，我们并不否认市场价值的重要性，也并不否认产品价值的意义所在，但是当我们缺乏能力价值的时候，很可能寸步难行。由于能力价值的缺失，几年前可能还活得很好的家族办公室，在今天则已经被行业所淘汰，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尤为值得注意的是，除站在特定家族办公室的视角外，也要站在家族办公室行业的整体进行思考。从财富管理的大视野来看，家族办公室行业的能力价值在财富管理生态中到底是什么？怎样才能让这样的能力价值在财富管理的大生态中发挥作用？如何才能为中国家族提供更好的服务？与财富管理生态中银行、信托等大机构相比较，家族办公室的力量是相对较弱的，目前离成为核心主导力量的距离还很远。
结论是确定的，家族办公室应当重视、打造并强化自身的专业能力，舍本逐末不可能形成高质量发展的格局。
每一个机构、每一个从业者进入家族办公室行业都依托于不同的基因，或金融投资的基因、或法律的基因、或税务规划基因，或家族文化研究的基因，有些则是教育的基因、移民的基因等等。这些基因恰恰形成了不同家族办公室的不同样貌，让家族办公室行业变得丰富多彩。
无论机构基于何种基因，都只能是一个重要的入口，客户需要获取的是财富管理生态的整体服务价值，这超越了任何机构服务能力的边界。没有生态力量的依托是很难满足家族整体解决方案的现实诉求的。那么谁是生态的中心呢？去中心化是生态的本质特征，谁是入口，谁就是中心。很多机构在努力尝试建立一个完整的财富管理内部生态，但最终我们会发现依然需要与外部生态的深度融合。
从我们的观察来看，在国内会逐步形成一些全国性的家族财富管理的强生态，也会形成一些区域性的强生态。对于家族办公室而言，如何融入到这些强生态之中，需要我们去做更深度的研究。当我们无法融入强生态的时候，从某种意义上讲，将会被市场所抛弃。
家族办公室不仅要有强基因，而且要持续的强化自身的基因；不仅要融入生态，而且应当融入强生态。这二者是相互关联的，具有强基因的机构，更容易融入强生态，更容易去发现一些相应的生态机遇。
谈到生态，就必然会探讨生态规则，探讨我们在生态服务之下应当尊重或遵守哪些基本逻辑才能更好地融入生态之中。
就市场格局而言，应当把自己的边界打开，以生态思维代替竞争思维，离开竞争，否则无法进入到生态之中；还应有足够的行业尊重，需要自我约束利益边界，在合作中互为主体，而非自我中心。
就专业能力而言，必须要拥有持续成长的关键能力；就生态价值来看，利他增上、价值共创无疑是核心中的核心。不仅要共同合作创造更大的行业价值，同时也要去创造更大的客户价值。
就价值主张而言，共生信仰和生态生长是极为必要的，这是与单一市场主体发展并不相同的价值主张；那么最重要的行为取向是什么？家族立场当然重要，长期主义也是至为关键的。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慢”的行业，用“快”的方式去做很可能会出现非常大的问题。“以慢成就快”可能是最合理的选择，行业需要积累，同时也需要沉淀。
我们始终认为，当家族办公室行业能够以对中国社会和家族关切的视野去研究和服务中国家族（企业）时，才能发现与未来同行的结构性力量，才能成为家族世代信任的同行者，才能真正和家族相伴而生，这个行业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光明。
张 钧
大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大成中国区家族办公室行业组负责人
大成中国区全球信托财产与财富保值专业组牵头人
和丰家族办公室首席法律架构专家
中国家族力研究中心主任
谢玲丽
大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大成中国区家族办公室行业组负责人
大成广州办公室财富管理专业组负责人
和丰家族办公室首席法律筹划专家
中国家族力研究中心联席主任
蒋松丞
和丰家族办公室创始合伙人
和丰家族办公室首席财富管理专家
中国家族力研究中心执行副主任
特许金融分析师(CFA) 持证人
国际信托与财产从业者协会(STEP) 正式会员(TEP)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家族世代）：家族·观点 | 发现与未来同行的结构性力量——关于家族办公室行业发展的几点核心思考
